原创 艺小仓 艺仓美术馆 MAM

PART.01
街头艺术的基因革命:
从地下到殿堂的范式转移
涂鸦艺术的公共宣言
20世纪70年代末,涂鸦仍被视作“城市牛皮癣”,但三位年轻人在纽约东村以街头为画布,将公众空间变成艺术现场。肯尼·沙夫(Kenny Scharf)用荧光喷漆绘制卡通怪兽,将流行文化符号引入涂鸦体系;基斯·哈林(Keith Haring)在地铁广告版上用粉笔勾勒蓬勃线条,直至1980年首次贴出黑底白字的公共艺术招贴;让-米歇尔·巴斯奎特(Jean-Michel Basquiat)则以“SAMO”之名,在下东区墙角喷洒简洁却深刻的诗句。他们被称为“纽约东村三剑客”,打破了艺术与公共空间的壁垒,奠定了街头艺术的精神基因。
波普元素与涂鸦精神的融合
“三剑客”的作品既承袭安迪·沃霍尔的波普语汇,也继承涂鸦的反叛态度。哈林的符号简洁易读,兼具社会关怀;巴斯奎特将骷髅、皇冠与文字融合,批判种族与贫富不公;沙夫则以波普超现实的图案造型,让大众在欢乐中直面时代焦虑。这种“波普×涂鸦”混合方式,后来被班克西(Banksy)、KAWS等艺术家广泛借鉴,成为全球街头艺术主流语言。

Balloon Girl by Banksy,2003,图源:网络

UNTITLED by KAWS,1995,图源:网络
PART.02
相遇东村:
一场改变艺术史的化学反应
我没有征求任何人的许可,
只是带上了基斯・哈林和让-米歇尔・巴斯奎特,
然后说:
“你们必须参加这个展览——加入我。”
肯尼·沙夫
Kenny Scharf
1978 年
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
在圣巴巴拉上了一年大学后,肯尼·沙夫在艺术史课程中爱上了安迪·沃霍尔(Andy Warhol)的作品与风格,这促使他搬到了纽约曼哈顿,认为这里的氛围更有利于开始他的艺术生涯。
1978年,20岁的沙夫来到纽约视觉艺术学院(SVA),在那里的第一周就遇到了基斯·哈林。
“我记得当时有点失望,我以为纽约市艺术学校的学生会有所不同。但他们看起来和就我在郊区看到的孩子们一样……这时我听到走廊里迪沃乐队(Devo)的音乐震天响,我跟着音乐来到一个房间,看到角落里的基斯,用黑色墨水在白墙、地板和天花板上画画。我就坐在那里看着他,心想:“哦,这就是我在纽约想要遇见的那种艺术家。”沙夫在采访中回忆道。
同一周,他在食堂里和让-米歇尔・巴斯奎特偶遇,巴斯奎特让沙夫向他展示自己的作品集,并在看过他的作品后评价:“你会成名。”沙夫被这句话吓了一跳,后来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志同道合的伙伴,在街上闲逛,在纽约地铁墙边涂鸦创作。
东村地下艺术圈:
街头即实验室
涂鸦的行为本身是一种对权威的反叛,而涂鸦也是一种艺术的表达方式。
在SVA戏剧化的相遇,正是“三剑客”友谊的开端。据佳士得拍卖行报道,1978年抵达纽约后,沙夫曾笑称三人“一下子就成了一伙”,一些人戏称他们为“亵渎三位一体”。随后,他们一起走上东村的街头——哈林拿着粉笔在地铁站隧道画线条涂鸦,巴斯奎特在街头涂写“SAMO”的作品,而沙夫则将卡通人物喷涂在墙面和街角。他们最初在纽约街头作画,临时在SoHo、东村、乃至地铁站的废弃广告牌上创作壁画,也在街头兜售画作。如佳士得报导所言,这三人“引领了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涂鸦艺术浪潮”。

AREA俱乐部聚会(Michael Halsband拍摄),
1985,图源:网络
三人共同的经历,不仅是偶遇与合作,也反映了纽约东村包容、多元的氛围──当年东村廉价的租金,以及对朋克、亚文化等各种表达形式的开放,让这些艺术家在街头、俱乐部与画廊之间自由穿梭,创新不断。
他们出没于Mudd Club、57俱乐部等地下场所,在东村墙壁上即兴创作。这种 “游击式创作” 不仅是艺术实验,更是对消费主义的集体反叛。

57俱乐部中的肯尼·沙夫与安·马格努森,
1982,图源:网络
从地铁涂鸦到美术馆:
街头艺术的成人礼
1980年三人共同参与了时代广场展览,将废弃商店变为艺术殿堂。当这三位街头艺术家在纽约的地铁、小巷和废弃广告牌上纵横肆意之时,世界正在剧烈变动:美国各地因种族紧张与警察暴力爆发骚乱,药物滥用引发无数悲剧,危机席卷全国。80年代的纽约街头艺术,既是时代动荡的镜像,也呼吁人们正视深层问题。
而“三剑客”的视觉语言深刻地评论了权力结构、种族身份、性向、资本主义、警察暴行、爱与友谊以及整个人类境况。80年代的激进变革通过他们的作品呈现,迫使观者质疑正在崩塌的旧有范式。

巴斯奎特、LA2、基斯·哈林、肯尼·沙夫与胡安·杜博斯,
1984,图源:网络
1983年,“Post-Graffiti”群展在Sidney Janis画廊举办,三人首次正式同台亮相:巴斯奎特的拼贴涂写、哈林的粉笔图形与沙夫的荧光壁画获得评论界热烈关注。两年后,三人均入选惠特尼双年展,此时的街头艺术从边缘进入主流美术馆体系——这一突破,也让他们在商业与学术领域获得双重肯定。
在肯尼·沙夫的纪录片《当世界碰撞时》中,哈林的辐射婴儿与沙夫的《摩登原始人》并肩站在核爆蘑菇云前;巴斯奎特的《机械动物》用皇冠和骷髅质问种族与阶级。此时的街头艺术已不再是破坏,而是一场文化地震。

肯尼·沙夫在1985年惠特尼双年展的被收录作品,
图源:Biennial exhibition by 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

基斯·哈林与巴斯奎特在1983年惠特尼双年展的被收录作品,
图源:Biennial exhibition by 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
PART.03
永恒的遗产:
街头艺术的未来已至
数字时代技术革命中的街头精神
进入21世纪,社交媒体让涂鸦艺术获得前所未有的传播力。街头艺术以新形式延续:巴西艺术家Eduardo Kobra创作巨型壁画向历史人物和事件致敬,法国艺术家JR将难民肖像投射到军械库艺术展(The Armory Show)。
从社交平台到直播平台,涂鸦现场成为“打卡”地,年轻艺术家们使用无人机、AR技术和投影,将创作扩展至城市立面与数字空间,但核心精神仍是“公共性与反叛性”——这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“三剑客”涂鸦艺术的初心在新时代的延续。

公共性的回归:
从城市角落到全球对话
“大多数人都认为艺术属于美术馆或博物馆的墙面,但我觉得它应该无处不在……做一幅街头壁画,即使不是在博物馆里,同样能每天吸引同样甚至更多的人来看。”
来自肯尼·沙夫“艺术属于街头,更属于每一个人”的理念,在2024重启的LUNA LUNA艺术游乐园中得到延续——巴斯奎特设计的摩天轮、哈林的旋转木马与沙夫的旋转秋千,让艺术成为大众可触摸的狂欢。

LUNA LUNA 2024,图源:Luna Luna
当街头艺术被大型美术馆与公共机构纳入视野,新的挑战也随之而来:如何保持创作的“街头本色”?肯尼·沙夫的近年项目“KARBOMBZ !”在全球范围内为志愿者汽车免费喷涂,让每辆车都成为流动的艺术作品,就是对“艺术归公共”最直接的实践。
“纽约东村三剑客”的当代回响:
他们的街头,
仍是今天的答案
1988年巴斯奎特离世,1990年哈林病逝,沙夫成为“三剑客”中上世纪八十年代纽约黄金时期唯一的“幸存者”。他们在东村墙面烙下的符号与文字,至今仍在塑造全球街头文化——从皇冠到跳跃的人形线条,无不被后来的艺术家不断引用、再创作,成为全球街头表达的视觉密码。

Basquiat Keith Haring Kenny Scharf at Lio Malca,
1997-1998,图源:artsy.net
如今的街头艺术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涂鸦标签,而是一种多元化的公共表达方式:它允许城市居民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,用一抹色彩、一段符号宣泄情感、交换观点,甚至构建社群。
如今我们看当时的涂鸦作品,不仅是对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回顾,更是对未来街头艺术发展的启示:无论媒介如何更迭,这股源自东村的涂鸦基因都将在每一面墙、每一个屏幕上继续脉动,激发出新的城市之声与文化共鸣。

展览时间
2025.06.29-2025.09.27
周二至周日 10:00-18:00(17:30停止入场)
周一闭馆(法定假日安排以艺仓美术馆公告为准)
展览地点
上海艺仓美术馆
原标题:《三剑客老兵不死:巴斯奎特、基斯·哈林早逝,仅剩肯尼·沙夫!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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